旨撤藩乃是密折拜奏,吴三桂何从得知?”傅宏烈听了半晌没吱声,摇摇头道:“虽说是密折,也有四五个人知道,只有一个汪士荣虽在平西王麾下任职,可他却是我的八拜之交,难道……”
“几日来大人经常赞誉汪士荣,我只恨无缘相见,岂敢多疑?”周培公爽朗地一笑,说道,“君子处世之道,在于守中而不务外。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今日一别,相见无期。古人一饭之恩,尚且千金相酬,周某倘有寸进,必定报答大恩!就此分手了!傅公保重,保重!”说罢,身子一躬便钻出了船舱,飘然上岸。傅宏烈忙不迭奔出舱来,口中呼唤道:“培公,培公先生……带上这银子……”
周培公站在码头边的缆石柱旁,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头上,钻进脖子里;狂风将夹袍下摆撩起老高,却不见他有瑟缩畏寒之态。见傅宏烈和笔帖式追出舱来,只拱手说道:“大人请回,二人请回,再会吧!”说完,便踏雪漫步而去。
傅宏烈眼看着周培公消失在雪光中,才怅然入舱,对押解他的两个笔帖式说道:“请上刑具,我们也上路吧!”
周培公沿途卖字卜卦,直到正月十四才来到京师,远远瞭见灰暗高大的帝京堞雉矗立在荒寂无人的雪原上,他的心不禁激动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