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东南一个深深的山坳里,有个几百户人家的村子。
所以用深深来形容,是因为我无法用诸如偏远、僻静、闭塞等字眼来准确地描绘它。 正如木琴在一九七零年三月间第一次走进它时,曾竭尽全力调集一个高中生头脑中所有词汇储备,也没能挑选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形容词。
它的四周是一派高山峻岭,只有一条小路如带子般若隐若现地飘出山外,通到三十公里外的县城。 这条山路就如婴儿与母体之间的脐带一般,维系着村子与山外所有出入与信息的唯一通道。
这就是生养了我的祖祖辈辈,后又生养了我的地方。
据说,早在明洪武年间,东海发生水灾。我的祖辈——一对逃难至此的新婚夫妇,见四周高山蔽日,就想,即使将东海里的水倒扣过来,也不会淹没了这山的。 于是,就安心居住下来。生息,繁衍,生生不息,繁衍不止,终于有了我们家族现在的一群。
村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杏花村。当然不是杜牧诗中的“杏花村”了。 但观其名,知其意,杏花村的确不是徒有虚名的。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墙东墙西,就连院子里全都长满了高大茂密的杏树。 每年的三、四月份,山坳里一片艳色,花团锦簇,红白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