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梁杳和孟林在小巷打了个照面后,后者猛然掉头就走,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喊了几嗓子,孟林却跑得更快了,几乎是一溜烟。
梁杳突然感到一阵懊恼,刚才排着长队近半个小时才买到的三块黑面饼的喜悦荡然无存。
悻悻地回到家里,见梁子宁正蹲在树底下发呆,两个眼珠子一点儿神采也没有,仿佛两颗玻璃球。
“爸?”梁杳见父亲回过神看他,才松了口气。尽管上次的批判大会由于南应龙的及时援救,父亲没有被押上台殴打,但是自此之后精神变得有些恍惚了,经常喃喃自语,却不大与家里人交流,他以为父亲是受了刺激。
“杳,你以后除了上下班,没事儿就别出门了,外面不太平……”梁子宁目光呆滞地说。
“爸,没事儿,那时候南部长不是都帮咱们制止了批判大会了么……?”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一向性情温厚的梁子宁突然暴怒起来,指甲在桌子上划出难听的吱嘎声,“批判大会还会有!而且会越来越厉害!你没在官场呆过,你不知道……你根本又不懂历史,又不懂政治!南部长是个什么官儿?不是他老婆,他什么都不是!”
“爸,你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