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怎么啦,在这个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没有热情。
    这里没有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除了贝贝,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隔膜和陌生,包括她的父母。
    贝贝说:“你肯定是累了。不如我们躲开这儿,下周再回来,你喜欢去哪儿?拉斯维加斯?想去赌赌你的手气吗?或者我们干脆走远一点,去夏威夷怎么样?找一个安静的海滩,就我们两个人……”
    安静的海滩?
    我点了头,说:好啊。
    安静的海滩……
    我预料到我必然要和我一直逃避的那个梦境相逢了,在那个安静的海滩。
    这家人都熟知贝贝的任性,当天就有人帮我们订了机票,送我们去了机场。从洛杉矶去夏威夷,我们将在太平洋上空,做长达七个小时的横渡。
    这是二○○○年的冬天,新千年的第一个中国春节的前夕。而在这里,在夏威夷,却到处是夏天的棕榈、刺眼的阳光、蔚蓝的海和烫脚的沙滩。
    夏威夷的这家酒店贝贝显然来过,对一切都是很熟悉的样子。这里远离城市,每个房间都面向大海。清晨,我站在弧形的阳台上,看一只孤单的海鸥从脚下歪歪地滑过。贝贝还在床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