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缠了纱布,脚上也敷了药,拄着一支拐杖在老潘的扶持下来到会客室门外。老潘声音凝重,说:“安心,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得知道你婆婆更难过,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才二十八岁,这个滋味一般人受不了的。你过去,别哭,别再说让你婆婆伤心的话。你就好好安慰她,劝她,你要再一哭,你婆婆就更受不了啦,懂吗?”
安心说了句:“懂。”但眼泪几乎同时随着这个“懂”字,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老潘正要先把她扶到一边让她忍一忍,会客室里恰巧就传出了铁军母亲嘶裂的哭嚎。安心扔了拐杖推门就冲进去了,她连滚带爬膝行着扑向铁军的母亲,她哭喊着:“妈,妈,你让我跟他一起去吧,我想他……”她跪着抱住铁军的母亲,无法抑制的哭泣使五脏六腑都像抽了筋似的疼痛难忍。
她知道自己真的爱铁军,铁军也对她好,他对她对孩子真的是非常好非常好!在一年之后安心向我谈起铁军之死时,仍然落下眼泪,说明铁军的死是她心上始终没有愈合的伤口!
铁军的母亲也哭得死去活来,但她很清楚很明确地把安心推开了。她用嘶哑的,断续的,含混不清的诅咒,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市里的头头和老潘,都惊呆了。
“你这个坏蛋!铁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