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恩逆着光,门厅内的光从他身后照来,脸色不明,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伞,人未走出,责备声先达,在李米然的耳朵里回旋。
“米然,回家!米然……回家……回家……”
她嘴角那抹笑,慢慢收住,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刘以卿的手,立在雨中,冷漠疏离。
“这……不是我家。”
她未听话,亦不生气,只是平淡表述一个事实:于家本就不是自己的家,过去错了,现在改正,你看可好?!
任性,是此刻唯一的资本,而生气,是一种奢求。
于景恩心口陡然一紧,握着伞柄的手紧了又紧,语调冷冽,“想要惊扰美妈美爸吗?”
一滴雨滴在李米然眉间,沿着挺翘的鼻梁,缓缓滑落,涩的,她尝到了。
这些年,李米然黏着美妈美爸,有过任性、闹小脾气,但他们对她宠尽包容,不曾红过脸,只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这种事,是医药世家于家的大忌,家风严格,首先体现的是:自爱自重。
做了十几年的半个于家人,李米然受于家的家风管束。
她怕伤心,怕伤自己的,也怕伤美妈美爸的,但眼下无能为力。她发现,自己脚麻了,手也麻了,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