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露无声、暗夜氲波,薛绍就这样独自一人默坐至天明。
昼夜的轮转从来都是极迅速的事情,似乎只在一个不经意的颔首抬目间便一切已经完成。
天光尚是单薄的,早起的鸟儿振翅在梢头、昂颈开嗓发出第一声鸣叫。沉酣而迷醉的盛世大唐便在这鸣声中骤然醒来了。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弹指消散,暖溶的华彩忽地在这一瞬金波万倾、氤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烂漫之态……初阳破了晓。
艳丽的金波刺痛了酸胀的眼睛,薛绍下意识抬首瞧瞧,才意识到是天亮了。旋即僵僵的起了身子,抬步入了进深、行至门边,抬手将那垂下的一道湘帘半卷起来,视野刚巧撞见太平公主一抹绰约的背影。
这是大红色的艳丽曳地长裙,一抹流转的天光在她纤挺的后背间打出了粼粼的游鱼韵致,将她整个人烘托的愈显娆丽,而骨子里那一份沉淀几多的贵气便愈发显的有若造势。
薛绍下意识张了张口,但终究没能发出一言。安安静静的目送着盛装华服、高鬓艳容,起了个一大早的妻子带着一干随侍很早的出了门去。
他因心下里与太平之间怄着的那些闷郁而一宿未眠,但眼见着太平这般,显然她一晚上是休息的极好,似乎根本就没把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