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三郎!”隔过溶溶的夜光瞧着眼前人这张微显萎顿的面孔,俊臣秀眉不觉紧皱,目光拂过他苍白的面色、意料之中的扑捉到了又一抹升腾而起的黯淡,“王爷,你醉了?”顺势抬手扶住了隆基的肩膀,已在这时换了称谓、且提出隆基是醉了。
薄醉定是有的,但尚且还并不能称他醉了。可是素性敏感、眼光锐利的俊臣意识到,隆基借着酒劲儿不免会有一番吐露衷肠,因怕祸从口出,故才用了敬称,且借了“酒醉”这个冠冕堂皇又毫无新意的搪塞耳目的理由,以此来维护他们两个人的囫囵周成。
来俊臣依旧没有改变,如此心思,李隆基应该识得。但隆基只是自顾自的抱起新上的整坛女儿红、一把掀了塞子仰脖痛饮。不知道是被这酒水中的烈性刺激的、还是被忽起的心绪给压制的,他皎皎的双目里瞬间便蒙了斑驳的清雾,而厚唇在这一霎沾带着酒气,唇兮经了酒水的润泽而更显得水润盈盈,似乎带起一种影影绰绰的嗜血味道来。
烛火幽微,合着清寂的夜光映的这一双如玉公子更显挺秀及清逸。俊臣冷眼旁观,没有拦他,而是在一定神后探身亦为自己满了盏酒,合着满室不知何时悄然回旋起来的一股寂寞,自顾自浅斟轻饮。
心照不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