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在这软红尘世的那一瞬开始,便注定倾尽一生都只能够是这万物万象里最微末的生命,如此寥寥而已。”于此微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恍惚、又有些洞悉世事的智慧存及于其中,旦声息沉淀,“穷极一生的去寻觅、去苦苦的前行而不消停,却横竖都爬不出这一片片枯叶落成的海……它需要有多少所谓的大志呢?”叹问间收了目光回来,落在婉儿静默凝思的面孔上,他笑笑,“纵然他有,他曾有过……殊不知三千世界本就是一片虚幻,一切皆都是业力的化现,本以为可以追求到的、牢牢握在手心儿里永不会改变的,有朝一日撒手尘寰回归清虚后,除了万般随身业,还有什么是真正可以带走的?”就此微顿了顿,这若许话仿佛并非在说那只毫无知觉、依然蠕行如初的枯叶冬蚁,也并不仅仅只是在说自己。
婉儿眉目微动。
旦含笑摇首,声息是淡然未变的:“荣华富贵、权势功名,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待得撒手西归,便也全无是类,那又何来什么这样那样的处之泰然?”他朗目中浮起少许偏戏谑的情态,笑叹间声音变得十分轻缓,牵出无形的释然,“世间多孽缘,凡人被业力假象障住了双眼而陷入自性的执念,当遁世跳出去你再来看,这昔时苦苦执着、欲罢不能也不会彻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