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近前,素净纤绵的柔荑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再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只是瞬息、眼泪如注:“显,成大事者,不得心慈手软……不能。”幻似梦魇样的喃喃,有如最细致入微的软款荼毒,带着斩断一切生机的霸绝,就如此一瞬隽永!
若我们可以修成神佛,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那样的大机缘又安是能够轻易便遭逢的!
我们毕竟不是神佛,做不到淡看一切、离俗出尘,我们做不到世上千年如他一瞬。我们忍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过了这么多年卑微如蝼蚁,如贱民,甚至连贱民都不如的生活!诸多辛苦与诸多折磨却还撑着一口气不死,为的又是什么?
那真正熬出头的日子就快来临了,快了,就快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眼看着毁于一旦,只为维系那一点点如是水月镜花恍惚不真切的稀薄的亲情么?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曳曳的暗影重叠着幽微的烛火与夜光,就这样摇蹿出一室的安然静好。这不合时宜的安然静好其实几近于嗜血锋芒的肃杀!
筝儿就这样抱着自己的丈夫,与他缱绻百结的相拥相偎着。
冬夜清寒、烛影幻灭,一夜里,二人都再没有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