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听来是何其的真切,一下下有如直击在内心深处。这无边的静默化为潮水把他吞没,周围的空气有如冰封雪冻一般寒冷、严酷。而肃穆父亲的气场更是逼仄的煞人!
他有点儿承受不住,陡然就觉的这个身子整个都是一软、甚至灵魂都是一颤粟。他没做抗争,顺着这个身子的自然反应,几步行至父亲近前,对着父亲一下子便是一跪:“爹爹……”
喃喃的唤了一句,分明亲昵的字眼此刻从口里发出来却带着那样的忐忑、那样的胆怯。
很自然的,李旦没有应他,也没看他。
隆基喉咙动了动,将手捧着的荆条高高举过头顶。他的内心是真的纠葛剧烈,他已在竭力按捺这样的纠葛,双手下意识紧紧握成了拳,以至于掌心被荆条周身的利刺划破了深浅的口子。
丝缕的疼痛随之传来,由掌心顺着落到心里,这疼痛渐渐变得刻骨。在这一脉脉疼痛的清楚驱驰之下,他有些混沌的思绪变得陡然一个收缩、清醒许多。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需要以疼痛来唤醒这皮囊,刺激那倦怠疲惫的心或者魂魄!
“孩儿自知不忠不孝,特来向爹爹负荆请罪!”牙关紧咬,隆基声音稳健,隐隐发着一股狠,“恳请爹爹以时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