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抹眼泪,该进大牢里去蹲着了。
里长这回彻彻底底地凉了。
前去救火的热心村民人数众多,都有着雪亮的眼睛。总是在他们面前道貌岸然、神圣不可侵犯的里长,不穿衣服的时候原来不过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儿。被沈二掐住脖子的时候,只会翻着白眼,像只瘟鸡似的哀哀地叫。
村民们心中积存多年的那些畏惧之心,被河边的凉风一吹,瞬间就消散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里长从沈二的手里抢出来,然后就把他湿淋淋地扔在一边。
里长是用稻草捂着裆,自己跟在村民们身后回家的。他几个儿子恰好都没在家里,只有他女人听说他掉进了河里,慌忙出门要去救他。
走到一半,听说小茅河里还有水牛老婆。她抹了抹眼泪,便转身又回去了,顺手还插上了院门。
先前村民们都误会了,里长虽然和汪丞相同姓,但其实并不是他的亲戚。他真正的后台是他的岳家。里长那其貌不扬的胖老婆出自洛州太守陈家,虽是个庶女,却也不是他区区一个里长能随便欺负的。
这天梨花坞醒得格外早。前往河边救火的那一拨人,根本不打算睡,回来就闹哄哄地把另外一半没起床的人都给喊起来了。
天还没亮,流言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