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一个皇帝岂能容忍?若遗诏是假,窦婴必须被依法严惩。
早料到这是两难,肖咪咪警惕地盯着刘彻,从衣襟内摸出那团绢帛来,小心罩在打开的博山炉开口上,火舌慢慢舔上墨迹,待差不多了,肖咪咪直接用手拍灭了小小的火焰。
刘彻的眼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手心。
肖咪咪浑然不觉,将那份烧坏的遗诏存档让春陀呈给刘彻,绢帛中心烧了个大洞,边缘漆黑一片,除了某年某月某日皇帝赐魏其侯以及皇帝之玺印迹在,“若是有不便,以便宜论上”这几个要命的字已无法辨认。
“这遗诏做不得真,也做不得假,”肖咪咪双手奉了杯茶汤给刘彻:“请陛下赦窦婴死罪。这话需要陛下来说,若陛下不说,我也可以代劳的。”
只要窦婴不死就行,革爵抄家都是小事。窦家可以退出朝野,但只要窦家陈家还在,就有她肖咪咪继续皇后之位的可能。
她倒是不卑不亢地服了软,却是为窦婴,刘彻看那双素手中的茶碗,陈阿娇在宫中长日无聊,惯来只爱调香。这是她去年冬天采的腊月早梅,用盐炒了封入瓷瓶,入夏了之后取出,调一些蜜水,滚汤注入,花开栩栩如生可爱,茶香幽远。
刘彻面前茶碗里的梅花,朵朵都是并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