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梦中惊醒的崔莞尚未缓过神,便发现身下的马车轻轻一晃,戛然而停。
岑娘一言不发,弯身下车后打起帘子,“姬,下车罢。”
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语气,崔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微促的心跳,又略等了片刻,待额角的眩晕之感渐渐褪去,方慢慢起身,下了马车。
由于是马车,比牛车驴车要快得多,又是急急赶路,仅是**便行了将近百里路程,眼下已渐渐进入临淄地界。
上一世,崔莞与曾信到过临淄,为寒门寻访助力,年月已久又是隔世之事,已有些记不清了,但眼前这所驿站,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座驿站,非权贵不得入内,即便当年的曾信的青云路已略有小成,可惜,仍旧在贵人集聚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得携着她一同露宿荒野。
此事,被曾信引为奇耻大辱。
然而此时,却成了崔莞的大喜。
到临淄,便意味着稷下学宫一事仍存有起色,令她心中怎能不欢喜如狂?
不过,心中虽喜,面容上却是神色皆无,清清冷冷的模样,倒是与往常相差无几。
随着岑娘一同踏入灯火辉煌的驿站,宽敞的大堂中,除去坐在最中间那张长几软席上的挺拔身影,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