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像往常一样,书房内浮着墨水和纸张的味道,以及铜豆清亮的音色。
只是这一回,铜豆念的就不是书了。
虽然刚才就隐隐有了预感,可是顾明松此刻依然愣在了原地。——他缓缓地松开了抓着右腕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的面色实在太差,屋中一时静悄悄的无人说话,只有铜豆低低的饮泣声。
过了半响,才听一阵悠悠的声音响起:“……那一日我从祖母院子里回来,正巧碰上她在一棵树下,神色十分焦急。我上前去问她怎么了,她带着哭腔和我说,母亲临终前给她缝的最后一件纱帽,被风卷走,挂在了树枝上。她个子小,够不着,唯恐又来一阵风,不知将纱帽吹到哪里去……”
顾明松低垂着脸,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有他清润温柔的声音仍在空中低低地回荡。“我也是学过一点拳脚的,上一棵树还是不难,便几步跳了上去,将那顶粉白的纱帽取了下来,递进她手里。她从水绿的袖子里伸出手来,一张脸红红的,向我行了个礼就跑了,竟是连一眼也不敢看我……”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想,今天的日光真明媚。”顾明松越说,铜豆抖得就越厉害。
顾成卉听了,心中不忍,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