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特有的沉稳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我已经说过,你劝我投的八千两,我只当丢了,不要你还。你作甚么仍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半响,花厅里仍是一点声息都没有,顾老爷不由慢下了步子,转到廊下站着去了——一双耳朵却立得比兔子还高些。
“立春,你我姑嫂二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倘若你当真有什么麻烦,我却半点不知地回去了,叫我如何同你大哥交代?”
孙氏的叹息声这才响了起来,带着点不甘不愿似的。“这件事说到底,大嫂也不能帮我什么……老爷说拿钱去赔,可账上哪来的钱呢!说到底,无非就是愁银子罢了。”
余氏沉默了一会儿,道:“六七千虽不算少,可对你们家来说也还罢了。怎地账上竟连这一点子钱都没有?”
这也是站在门外的顾老爷最关心的问题。
孙氏含含糊糊地道:“我们家不是也被骗了不少钱嘛……因此一时手头有些紧。”
这个说辞应付余氏是够了,可却在顾老爷心中激起了浪潮般的层层疑惑——孙氏分明说她是用自己的嫁妆钱入份子的,被骗的也该是她嫁妆钱才对,怎地今日竟和余氏说是府里账上没有钱?这个念头一起,登时如百虫噬心,顾老爷马上放弃了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