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尝三两步上到石亭,在薛璎对头坐榻上跽坐下来,隔一方宽案,见她稍稍一笑,似问非问道:“不记得自己是谁,却记得这些琐事?”
他仿佛听不出她弦外之音,长眉紧锁,一副自己也纳闷的样子,说了句“是”。
薛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转话锋:“那么先前在招贤台,所谓‘陈择卫道’一事,也是你所记得的了。”
“对。”
“说详细些。”
魏尝将眉皱得更紧,低头似作回想,随即一字字慢慢道:“宋君性急且戆……”
薛璎看他的眼色霎时深了几分。
“诱其深入陈境,蓄势击之,乘胜逐北,谨择卫道……”他说到这里一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些话。”
他所说每个词,都与那篇策论字字不差。薛璎神情一滞,盯着他的目光微微闪动起来。
“在哪儿见过?”半晌后,她问。
魏尝摇摇头:“不记得了。”
“除此之外还记得什么?”
“只这一句。”
“再想想。”
他撑着头为难道:“真的记不清了。”
又来了,这模样,好像她这当官的欺压良民了一样。
薛璎略一蹙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