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正插着腰站在那儿,见他进来便阴阳怪气地说:“您还敢回来呀?大清早安少爷跑得那么利索,老奴还当您不回这地儿了呢!”说着她突然注意到孟怀安那湿透了的衣裳,顿时讽刺地笑了起来,“哟,安少爷这是去湖里摸鱼了?”
孟怀安稍大一点的时候就被迫开始自力更生,被褥是自己铺的,衣裳是自己洗的,因此他衣裳弄脏弄湿了都不用汤嬷嬷动手洗,她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站着讽刺。
孟怀安从前就只当汤嬷嬷的话是耳旁风,如今更是不理不睬,只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屋里去。
汤嬷嬷早习惯了孟怀安这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话来的模样,到底不敢真对他动粗,只在一旁说得更难听,甚至连他那早死的娘亲都不干不净地骂上了。
孟怀安无动于衷。
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在汤嬷嬷的咒骂声中打水清洗自己,等弄得差不多了,才躲在自己的卧房中,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块帕子,一错不错地盯着看,许久之后,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将帕子慢慢挪到鼻腔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即便已经洗过一遍,上面仿佛也残留着兮表姐身上的浅淡香味。今日她在湖畔亭旁教导他时离他很近,他至今依然可以清晰地记得那股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