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来的,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那天似乎临近新年,她穿了件红色的骆马毛小外套,白皙尖俏的脸扎在一团灿烂的红里,却一点热烈的气息都没有,好像时髦妆扮都只是为了彰显这个年纪该展现的状态,跟她本人有很大的不协调感。
陆初辰看过她的简历——这个时代的人,从摇篮到坟墓,学校每学期的评语、从药房买过什么药,都会被记入联网的AI档案中,被管理得非常严格——她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但如今,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出问题。
她压抑不住情绪的时候就把头埋下,深呼吸几次:再聪明优秀的人类,也一样被人工智能管理,我们花十二年学的知识,人工智能掌握它们只要几个小时。在AI面前,人和猩猩没有区别。那我们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个时代,“是什么”“为什么”这些问题最好不要去深究。
他总觉得她背负了太多,压得喘不过气的内疚,以及自责,还有悔恨。她会去听歌剧、看画展,从中寻找灵感,哪怕为AI工作,也不曾改变,好像完不成一个好的创作,她的存在随时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我真不想承认失败。”那晚她看完《威廉·退尔》,走出歌剧院时,夹雪的风让她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