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也是一样的。他送来的那架琴是他母亲的遗物,贵重的也不是琴本身,是他的母亲,是他弹琴时寄托的哀思。
“字画仅剩半幅尚且可看,一架琴断弦破腹,那还有什么呢?”
“这天下大概没人能修好您妹妹的那半幅字,多遗憾啊。”沈辞柔接着说,“可您能修好那架琴,能让琴再次被弹奏。”
“难道您要让这个遗憾……也永远留在我的朋友那里吗?”
霍乐师呼吸一滞,视线向边上一转,倏忽就看见了无忧。
很多年前他是见过无忧的,那时阿静还是庐江王妃,松松挽着长发,让怀里的孩子叫他舅舅。
那孩子不太活泼,别别扭扭地不肯叫,只回头把脸埋在母亲的肩上。
他逗了孩子一会儿,还是没听到一声舅舅,只好作罢:“这孩子叫什么?”
“名要循皇家规矩,不说也罢。”阿静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神色平和,“我起了个小字,就叫无忧。愿他一辈子长乐无忧。”
转瞬便是十六年,霍乐师忽然发觉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当年害羞得死活不肯叫他一声舅舅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男人,一身白衣,芝兰玉树,长了张雅致的脸,微微蹙眉时眉眼间有三分像是阿静。
阿静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