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忽然记得有一次,半夜里他被暴雨吵醒,无意中望见支野孤零零地坐在竹楼下,对着飘摇欲灭的篝火,哼着巫族的歌谣。
他看不到父亲的脸,只看见宽厚又佝偻的后背。篝火被水气打湿了,几缕烟飘出来,消逝在黑茫茫的雨夜里,像山林深处一两声孤渺的雁鸣。
那是失群的秋雁。
随着苍古干哑的歌声,稻草人的舞姿愈来愈快。刚开始,它的动作还稍显笨拙,后来逐渐灵巧,像一个奇诡的草精灵,在荒凉又孤独的田地里尽情歌舞,享受着一场酣畅淋漓的狂欢。
黄魔的动作也跟着越来越快,他的肌肉怪异地鼓起来,肤色发红,血液灼热如烧,体内魔气疯狂奔涌,渐渐超出了运转的极限。
另一个瘦小的黄级魔人突然动了。
他并未急于逃跑,悄然无声滑下魔鼠背,身上的气息也在一刹那消失。而在魔鼠背上,留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躯壳。
瘦小魔人以一种奇特的步法,一边向外蛇形滑动,一边盯紧稻草人。短短数息,他向外移动了十多丈,未带出一丝细微的声响。
荒地西面的玄级魔人迟疑了一下,没有任何动作。
起舞的黄魔神情僵硬,眼里充满了强烈的恐惧,汗水从他全身毛孔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