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背影,心思恍惚了一下。
在这一片与天荒的巫族祖庭远隔千山万水,或许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梦异地,草俑独自遥望远方的背影,与记忆里的支野无声相合。
魂兮归来……
支狩真仿佛又一次回到百灵山上的吊脚竹楼,深秋的寒夜隔在父子之间,下不尽的滂沱大雨隔在父子之间。
支野总逼着他记诵繁琐的祝由禁咒、巫族秘典,逼着他一遍遍运转虚极钉胎魂魄禁法。而他总是一声不吭,仿佛与支野卯着劲。要是忍不住哭了,或是叫一声痛,他就输了。
如今想起来,那会儿实在是稚气可笑,再想想,又有些说不出的怅惘,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悲凉和欢快。
可无论他如今怎么想,那一晚,他还是悄悄地走开,让那个孤独的背影留在同样孤独的雨夜里。
现在他知道,支野默默地遥望远方,究竟想要什么。
就像他知道草俑想要什么一样。
“招魂!”
支狩真默然良久,长声吟道。
稻草人转过头,静静地盯着他,黑洞洞的眼窝里像升起汹涌的浪。
支狩真同样静静地望着它,遵循古老的招魂祭礼,他面向草俑,抓起一把泥土,倒退着向后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