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却似有些发怔,未再开言,只向太后请安。
片刻,筠舫姑姑在旁笑道:“六殿下今日这般沉静。”
宁王辩解:“我如何敢当嬢嬢的面唐突贵客。”
众人又笑,忙指李瑽是昭仪的亲妹,她只好又欠身一行礼,他也起身示意。
“他言语肆意惯了,瑽儿你也休怕他,”太后又道,“六哥倒是最会照应人的。”
此时众人心里通明,筠舫姑姑见状道:“我们这儿都是老人家,难得有小娘子这样好人物。依奴婢想,留到明年灯节才好哩!”
李瑽就此在宫中认真住了下来。她是客人,并无差使,每日只是陪太后与后妃们消遣,宫中女子寂寞,听闻她是凉州人,便渐渐聚拢来,听她讲些西凉边城的故事。她见识了宫眷的处境,入宫后只深居简出。她的居所是太后宫中一处小小暖阁,她立在窗前时,恰能看到窗外宫侍执着长竿清除最后的夏蝉——太后喜静,不准有蝉声喧扰。
此时窗前一叠纸笺正迎着风轻轻飘动,其上搁了几粒莲子。她低头看着,玉琢的莲子晶莹碧透,莲心映着雪色的纸笺也一抹碧色,格外清润。
李瑽拈过几粒,呼唤她的侍女:“嗳,眠月,你来瞧。我若不识,几乎当了真莲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