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入水中,湖水离岸几步,白蕖袅袅,掩去白玉阶的痕迹,再向水面远处,湖水陡然深湛,幽然若镜,其上轻灵缥缈,目力所及皆在云霞明灭处而不可细辨。
寻得一叶小舟,元澈将其荡入水中,令李瑽坐在他身侧。涟漪荡漾,小舟移向湖心深处,此处只有他二人,莲叶田田阻断了岸上窥探。
“你不怕我了?”
她伏在船边,正低头看湖水,心不在焉答:“我不怕你的。”
他不禁笑,她这样鲁莽又纯真,不似世家闺秀。“你合该关在西京这样美丽的牢笼里。”他默然注视她的背影。她如天真年幼的鹿般被送入猎场。也许今年秋猎时,坐在皇上马鞍前的新宠就是此刻与他同舟游湖的小女子。在西京这样华美朽烂的地方,她只能在男人恩赐的缝隙间生存,也要随着朽了。
她仍背对着他,伏在船沿儿上,几缕发丝散落下,垂入水面。她害怕什么呢?她怕黑夜,怕母亲的鬼魂,她最怕她三哥的沉默。那是她永远理解不了的沉默,那沉默包藏着他刻意对她隐藏的心思,是国破家亡的仇恨与权势的欲望交缠。除此之外,她尚不懂得惧怕身旁那位声名狼藉的亲王。
元澈转而目视远方,以驱赶他对眼前小女子些微的怜惜。他欣赏太后的谋划,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