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注视他——污血满面亦无法遮掩他耀目的容貌。
他接过酒杯,眉目间的人血落入杯中,沉成一颗颗暗红的珠子。血酒渐冷,像他妻子的手。酒入喉咙,“甘醇浓烈”四字全无,都是铁锈般的腥气,激得他上下血脉翻滚。
“……哈哈,”那酒划过喉咙搅动肠胃,“阿叔要我性命……如同碾死蝼蚁,何须用酒?廊下刀兵即可……即可把我斩为齑粉。”
“朕只是想看你喝醉的样子。”他还需要他活着,反反覆覆,都是当权者恶劣的玩笑。
元澈是他的亲王,他自可随意左右他的命运。他有满朝的臣子,辉煌的宫殿,他富有天下。
“可惜这好酒。”
一杯复一杯。松州储酿的酒不同凡品。他低下身来,目视西京最光耀夺目的男子跪倒在血污里。
他突然有几分怅然。瞥见御医站在屏风外,他想起了元澈藏在珠箔银屏后的小女子。他闯入内室,掀起帷帐,满室人惊惧退避。因之前是丈夫与贴身侍女看顾,又需反复施针灌药,病人未着寸缕,象牙般的一弯臂膀露在被外。
“她怎么样?”他问御医。
“只看天命。”御医审慎回答,并不再多一语。
他默然。阿狐大抵认定她也要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