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话就此哽在了喉间。
少女青色的背影笔直而冷漠,散乱的长发垂落下来,三千丈都是无情颜色。他低下了头,看见她的发梢略微浸在了水中,缓慢地飘摇,安静地撩拨。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衣带上,轻轻地扯脱了它。
伤重的手臂终究一件件褪去了衣物,他一步步地迈进水潭中去。白日里的山林不似夜晚那般幽深,却也不似夜晚那般温柔,鸟雀的声音、树叶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全都混杂在他的耳中。清澈的水流浸洗着伤口,却仿佛是无数蚁虫细细密密钻入那腐肉间,不断地啮咬,不断地啃噬,不断地往深处蠕动。
身体极难过的时候,不会在意心上的创口。四肢百骸的痛,五脏六腑的痒,似翻江倒海,似拉锯碾磨,可是他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能忍,就好像他已经这样忍过了许多许多年,而且他还要这样一直忍下去。
他拼命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因为他知道血是肮脏的东西,阿苦从来都不喜欢。阿苦也不喜欢他杀人,可他毕竟还是杀人了。
虽然他每一次杀人,都只是为了带她走,而已。
但杀人,毕竟是很重的罪。
也许他,真如拉雅姑姑所说,是个妖孽吧?冷却所有温暖,封存所有光明,伤害所有靠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