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当初一笔笔练的字。
娘亲……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喜欢师父,知道她不该喜欢师父,知道她到最后还是喜欢师父。
所以她一定会来扶香阁取这件袍子,一定会看到这张字条。
她的娘亲,任劳任怨做了十五年的娼妓,从来都是她的好伙伴——她似乎是直到这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娘亲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弋娘从来不打她骂她教训她,甚至还时常跟她凑在一起说其他女人的坏话,教了她许多男人女人的大道理,每每挤眉弄眼地问她有没有看上谁家公子……
原来,对养了自己十五年的娘亲,自己也完全不了解。
当自己一意孤行地跟随师父离开九坊的那一日,自己甚至没有回头看娘亲一眼。她会很哀伤吗?会很内疚吗?会很愤怒吗?
——娘亲,也参与了谋逆大案吗?
她抱着包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上马便往法严寺狂奔。
风雪是突然间紧起来的。
阿苦原不会骑马,说是策马狂奔,其实全身都要颠散架了,眼前都冒出了金星。然而手心里冷汗都凝了冰,端是提着一口气撑着自己,马蹄嘚嘚将积雪踏得四处飞溅,天空在这一瞬压将下来,大风狠狠擦过她雪一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