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已饮尽杯中物。
“殿下还记得那首璧人词吗?”他轻轻问道,摇晃着站起身来。
燕灼华摇头看向暗沉下来的天光,冷清道:“谁会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东西。”
宋元澈点点头,将冷绿色薄瓷的酒杯捞在袖中,“这樽酒杯,赐予在下可好?”
燕灼华拧起眉头,看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挥挥手——等案子一结,宋元澈已是必死。对于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宋元澈便举步向外走去。他走的很慢,姿态仍是风流。
在他转身前一瞬,燕灼华仿佛又在他眼中看到了那层薄薄的泪光。她望着宋元澈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要喊他停下来,问一问那泪光是否也是他的伪装。
她已经站起身来,却在抬头时望见十七转过回廊,正往这边走来。
十七步入寝宫之时,正撞上宋元澈离开。
他一眼望见宋元澈,便完全怔住了。
宋元澈同他擦肩而过,却一言未发,只半仰着头望着渐渐袭来的黑暗。
就要来临了,他生命的永夜。
十七怔怔走到金井旁,低头望着平静水面里自己的倒影。
水中人的眼耳口鼻,与方才离开那人何其相似!
他痴立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