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我从长信殿出来的时候,日正当午。孟夏阳光明亮却不炙人,树荫筛落,斑驳摇曳。
风从长巷吹来,拂面而过,略略缓解了疲倦。
我扶着个小宫女,勉强上了马车。大概是乍然见了明艳阳光的关系,再进车厢眼前便有些发黑。我用帕子盖着眼睛,在车上倒了一会儿。
马车才动便停,有宫女在外面轻声禀道:“娘娘,长巷上有人揖拜。”
我有些倦,道:“不必管。”
宫女小心迟疑道:“可是……看着像是陛下的马车。”
……这便奇了。若是苏恒的马车,断然没有让我先行的道理,何况还要作揖。
我便打起车帘,探了身子出去。
錾金轮、饰龙纹,果然是苏恒的马车,然而规制减作了双驾马。车前欠身站着的男人,看着也有些眼生。不是宦官……莫非是新来的散骑常侍?
我吩咐宫女道:“你问问他。”
那男人乌发如锻,身形很是挺拔俊秀。气质高标,深衣清到骨,颇有名士风流。小宫女正当年华,碰上这种男人难免羞赧,开口就有些底气不足,“尊驾……是哪位?”
他似乎没有听清,仍是端端正正的躬着身。
性子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