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琅话音刚落,北千秋正面朝下,倒了下去,脸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摆满烛火的青铜树愈发模糊,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宫人默不作声的将那具老身子拖了下去,用沾了水的帕子擦净了地板缝隙中渗下去的血液。
伯琅独自褪下沾满血的朝服,走向那张曾经离他遥远的,大而孤单的龙床,他一步步走,一点点解开衣领,直到只剩一件中单,他抚摸着那张被褥柔软却也冰凉的床,侧身倒在了上边。
他自小便生活在夹缝之中,在先帝的厌恶与惠安的疼爱里,费力的扮演着乖巧。
在其他皇子的鄙夷欺辱与谢漱玉恨不得杀他的厌恶中,扮演着无知懦弱。
刚登上皇位,谢家独大,慕容邛手握兵权,惠安权势顶天,宫里头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今夜睡去醒来,还要装着毫无主见身不由己,装着被他人摆布懦弱无能。
他必须要装,若不是早些年一直这么走下来,他恐怕活不到今天。装着懦弱的哭泣与尖叫着,如今最后能躺在这张龙床上的也只有他。
他在这张床上竟感到无比的安心,可这场安心的睡眠只有几个时辰。
伯琅很快的醒过来,他明显能感觉到一柄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坚硬,一个人影跨坐在他身上,还带着宫女沐浴后常有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