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吓了一跳。不过眼下海月也顾不得许多,便向她道了声谢。
鬼卿笑着应了,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她却陡然转了个方向,径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到了桌案前,迅速地写下了些东西。透过窗外的熹微晨光,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亲和的神情荡然无存,徒留凌冽微寒。
即使如海月和景唐那般谨小慎微,种种迹象却依旧没逃过这个洞烛幽微的女子。
表面平和的景象之下,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三日之后,项冲还是因为伤势过重离开了人世,追随着他的师父和另外九十五个兄弟师伯而去。
海月靠在床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床铺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行清泪慢慢滑落脸颊。
这一切像一场梦,一场她现在就想醒来的噩梦。
后来这些日子里,陆陆续续又有数十具遗体被拉到城外的胡杨林里下葬。
那是所有在夜战中身亡的镖师们。
海月穿着孝服,一张年轻的脸蛋被风吹得有些粗糙,还有几丝泛红。她站在墓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百座隆起的沙丘。
因为条件所限,这些新墓甚至没有石碑,只有一块块木牌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