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人。
假如那张凹陷龟裂得堪比天灾之后的庞贝城池的面孔,仍可被称为人脸的话。
我惊骇地退后了一步,目光弥留在那双眼睛上,犹如被一道闪电狠狠劈中了心脏。我认得那双眼睛。
弗拉维兹。
“……”
他的嘴翕动了一下,像木乃伊动弹着被蜡封死的唇。它曾比春日盛放蔷薇更艳丽,娓娓道来世上最动人的诗篇。他的眼瞳比爱琴海更深邃澄美,此刻却如一片积满泥泞死沼,沼中尚有一尾活鱼,苟延残喘的翻起涟漪。
膝盖如被重锤击碎,我颤抖地跪在地上,伏到他身前。
这是我至今见过最可怖的幻像,它比剥皮拆骨的刑场之景更震骇,不亚于亡母惨死的情景之残忍。
“弗拉…维兹…弗拉维兹……”
我愣愣地,念出这于我如魔咒似的名讳,浑身抖得如筛糠。
“……”
不辨五官的面上的嘴裂如一个黑洞,发出犹如困兽濒死的呼嚎。
枯槁的手骤然抓住我的胳膊,凹陷的鬼脸贴至咫尺,他的喉头里一字一音的吞咽着,我屏息凝神的听才勉强分辨得出。
“我们会重逢,阿硫因,如命运织线,日月星轨……”
呼吸与血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