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形容是她未曾想见的憔悴,八载夫妻,她见过谢谦之再狼狈不过的样子,却都不及他此时凝视她时眼底的神伤。
    “你先下去吧。”靖安转头对巧儿吩咐道,巧儿看了眼殿中的谢谦之,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只怕她们是都不用活了。
    “奴婢在这里候着就好!”巧儿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既听不见主子们的对话,大的动静却也能知道,靖安知她心中有所顾忌,便也不曾为难,转身向殿内走去。
    谢谦之腿上平摊着的是一本抄录近半的佛经,他手中握着的正是紫毫,呼吸间闻着的墨香是她熟悉的李氏墨,放在一旁的砚台不必多说,自然是端砚了。这人终归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即便此时只是谢家的一个庶子,在文房四宝上还是那样的挑剔。
    比起过去和未来,她更应该把握的是现在是吗?她应该试着去正视眼前这个人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了,她的恐惧,她的爱恨也都来自上一世的谢谦之,而眼前的谢谦之只是一个与她毫无瓜葛的陌路人,仅此而已。
    “见过公主殿下。”谢谦之挽起袖子,将笔搁置在砚台上,拱手行礼,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一字一句仿佛极为艰涩。
    “免礼!”靖安慢慢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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