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之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比艰涩,眼眸中一片黯然。
“阿羲,我不求做兴邦之臣,但求无愧天地,不负肩上责任,将此有用之身付予国家社稷。不想……最后竟做了千古罪人。”他语带自嘲,却掩盖不住其中浓浓的负罪感。
谢谦之如此,靖安又何尝好受。她好一会儿才把蜀王和三皇兄挂上钩,心头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沉重了。
靖安扬起头,千里皓月,美得冷清无情。
“母后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轮满月。我想着这重生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前世,能多陪她几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庆幸自己死得早。”她嘲弄道,衣袖的手却紧绷成拳。
“还将弄机女,嫁予织皮人。谢谦之,我朝自开国以来历经九位帝王,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外敌环伺,高祖之姊被迫下嫁蛮邦,欺辱至死,君臣视为国耻,奋发图强,族灭之。此后数百年间,我朝再无女子和亲下嫁。不想我有生之年,竟能再听见这样的消息。”靖安喉头像哽住了一般,语不成调。
华车美眷入蛮夷,愧惭七尺男儿身,谢谦之垂首,他既选择了面对就不会退缩。
“不过,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靖安却忽然宽慰道,目光坚毅。
“知晓阿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