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尚且能在心中埋怨几句,眼下,若是暗暗在心中埋怨一个女子,他江离堂堂男子汉,委实……做不出来。
纠结的自尊心作祟,便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脸上表情变化精彩至斯,阮婉浅浅笑了出来。
江离微顿,继而转眸看她。
白日里,有人还抹得好像一张邋遢花猫脸,清水洗净过后,肌肤细润犹如温玉一般。柴房原本简陋,油灯一盏,稍稍显得昏暗,她眸间点缀的笑意,却似琉璃璀璨。
昭远侯生得俊美,京中人人皆知,他却从未想过她是女子。
即便几年前,富阳的一袭女装,他和邵文槿都错愕怔忪,他也没有生过旁的念头。到了眼下,才真正知晓,当日他二人怕是全然被她唬住了。
唇瓣轻挑,过往总觉她断袖别扭,京中胡作非为更觉厌恶。但若是扮作男子,狐假虎威,惯有的这幅嘴脸,倒也不似从前怕人。
江离也莫名跟着她笑起来。
“江离,还记不记得你从前带我去清风楼?”
“记得。”
……
话匣子打开,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临到末了,阮婉心中舒缓不少,才隐隐有了睡意。
柴房里并未旁物,阮婉枕着江离的外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