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雾没什么区别。可想归想,他却没法逼自己这样相信。
孔阳现在反而鼓励他们跑成一团,尽量留在互相看得见身影的距离以内。说话并没有让他放慢座下牡马的脚步,他和纯熙夫人肩并肩地领着大伙在雾中毫不迟疑地穿行,好像他们能清楚看见路似的。其他人唯有相信并且紧跟着,暗暗祈祷。
那把一直追逐他们的怪声渐渐减弱,最后消失了,但是这没让大家安心多少。因为他们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不论是空中的月亮还是脚下的路。雾中不时传来既空洞又遥远的狗吠,说明他们经过了村子,但除此以外,唯一的声音就是马匹沉闷的蹄声。眼前是一成不变的灰色,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大腿和背部的酸痛越来越严重。
但是令公鬼很肯定他们一定已经在这雾中跑了几个时辰了,他抓着缰绳的手已经麻木得定了形,不知道还能不能放开,脚痛得很怀疑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正常走路了。他只向后看过一次,身后只有一团跳动的影子,根本分辨不清有几个人,甚至不知道那是敌是友。冰冷的雾气早已把他的披风、外套和中衣都粘湿,寒气已经渗入骨髓。只有刮在他脸上的劲风和座下灰马伸展的动作告诉他自己仍在往前跑。
肯定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