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直到完全埋住了他,只剩下一个隆起的墩子,就跟青葱林中的阴影下那些树墩一模一样,再也不动了。
颛顼之子发出一声呻吟,就像不堪重负的大树,轰然倒地。他的半个脑壳已经烧焦,身体里还不断冒出缕缕轻烟如同鸦青色的细藤。他强忍痛苦伸出焦黑的手温柔地扣住一个橡子,焦叶从他的手臂上簌簌落下。
大地隆隆作响,从他的手指之间,一棵马尾松拔地而起。颛顼之子的头落下了,可是那树苗继续伸展着,朝着太阳而去。树根不停冒出,越长越粗,直钻入土,再冒出,再钻,一边钻一边长。树身也不断变宽变高,树皮渐渐转成鸦青色,苍老而布满裂纹。树枝向四方舒展,越来越粗壮,先是手臂般细,然后跟成人的身体一般粗。枝桠上长满绿叶,布满橡实,朝上伸展,轻抚蓝天。树根织成厚重的网,像犁一样翻动着树下的土地,本来已经巨大的树身抖动着长得更宽更大,最后变得房子一般粗圆。然后,静止下来。一株将近五百岁的马尾松耸立在颛顼之子倒下的地方,成为传奇的坟墓。湘儿躺在了粗糙的树根上。那些树根围绕着她生长,为她做了一张歇息的床。风叹息着吹过马尾松的枝桠,就像在喃喃说着再见。
就连百公也被惊呆了。他抬起头,洞窟一般的眼睛燃烧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