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子在马背上挺直了腰,听着号声充斥空气,如此甜蜜,让他想笑,如此哀怨,使他想哭。它仿佛同时来自四面八方。雾起了,就在他的眼前变浓。
是宵辰人。他们有所行动了。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这时还太早,距离镇子还太远,但大成子拔出了剑一阵剑鞘的响动传遍了他的半个军团。他喊道:“小跑前进。”此刻,雾笼罩了一切,可他知道,冷泉镇依然在那里,在前方。马匹的脚步加快了。他看不到他们,可他能听到。
突然间,前方的大地咆哮着飞了起来,泥土和鹅卵石如雨水般洒在他身上。右边,透过白蒙蒙遮挡一切的雾气,传来另一次咆哮,夹着人马的惊叫,然后,左边又来一次。又一次。雷声和惨叫,全都被遮挡在浓雾之中。
“往前冲!”大成子一踢马肚,坐骑纵身前跃,他听到依然活着的军团跟在身后。
雷声,惨叫,藏在一片白色之中。
他最后的念头是遗憾。南谷子将无法告诉他的儿子,他是如何死的了。
令公鬼再也看不到周围的树木。马鸣已经放下弯月夔牛角,敬畏地圆睁双眼,可弯月夔牛角的声音仍然在令公鬼的耳中回荡。雾浪滚滚,藏起了一切,白得如同漂白过的羊毛,然而,令公鬼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