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边吃边含糊说道:“都闭坊了,老天不仁,外边又不景气,进了关中我便没吃饱过。”
他很快将杂馃子横扫了个干净,舔舔手指道:“我是为正经事来的,你可不能赶我走。”紧接着又连灌几口水,摆了餍足姿态说:“舅舅让我告诉你,同吴王这桩婚事,弄得关陇很不开心。先前都传你被吴王迷得神魂颠倒,如今你为救她落得个残废下场,便更是证实了这传闻,所以又说你既然能为保全她的性命不顾生死,那将来岂不是要将关陇拱手相让?”
武园一口气说完,肃正表情道:“关陇最不喜欢的就是天家的女人掌权,这个你肯定有数的。”
宗亭不动声色。
武园见他无动于衷,遂激他道:“舅舅讲你腿坏了,脑子也跟着坏,我起初还不信。眼下看你好像还真是有点毛病的,关陇局势比你收到的那信里要严峻得多,舅舅如今年纪大身体也不行了,底下人心难管,里边出这么大乱子,估计也镇不住场子,等到那时候——关陇就压根没哥哥你什么事了!”
武园说着站起来,声音陡高:“宗家已经不要你了,倘关陇也弃了你,你便什么用处也没有了啊哥哥!”
他大口呼吸了几下,冬末春初的空气里混着干燥灰尘,似乎连肺都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