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夏州长泽县破之后。”谢琰接道,“我十一,阿玉八岁,玉郎六岁。那一夜,我引弓射箭,杀了十来个薛延陀人。而后我们又一起杀了马贼。当时满心仇恨,毫无惧怕,虽心有不安,回过神却已经有些麻木。至于阿玉,杀了马贼之后也很是慌张。”想起昔年旧事,他的声音仿佛轻了许多,似乎一时间沉浸在过去之中。
何飞箭怔了怔,想是从未料到他们竟然经历过那般凄惨可怕的过去。良久,他方咬着牙道:“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我从来都很蔑视。装腔作势,一句话要掰成好几句来说,拐弯抹角,只知道宴饮马球,读那些酸书作那些酸诗赋,从骨子里瞧不起寒门子弟……所以,我很厌恶你。”
谢琰似笑非笑:“我早已有所觉。眼下你并非我的府兵,再如何厌恶我亦是无妨。他日若成了我的下属,有逾礼抗命之处,必定以军法处置。你这般的脾性,也只能多受几回军法,才能磨得圆润些。在我看来,有才有能之人,方有资格骄狂,否则便只会惹是生非罢了。故而,我对你,亦并无好感。”他并不在意某些毫无影响之人对他的观感,他们的好恶对他而言并无意义,何飞箭亦在其中。当然,在这种彼此坦率地表明态度的时候,他亦不介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何飞箭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