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一时忘形失言,看了看兰茵,回说:“前几日送安王回府时听府里人叫过。”
兰茵冲他笑了笑,但见朝露初曦,霞芒渐炙,辰光不知不觉间流逝了许多,便让淑音和锦瑟退出去,问一问祁昭关于姬云泽的事。
“没什么难办的,姬云泽当初向工部递请修缮折子时是在录事那里留过底,只不过工部里那位大人根基颇深,录事也不敢得罪,只一昧装聋作哑上下通了气预备让姬云泽背了这口锅。我让都察院把那录事抓回去略审了审,就什么都招了。人证、物证俱在,无罪释放。”
兰茵一直凝神听着,白皙秀致的面也一直绷着,直到最后有了结论才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
这凉亭是盖在乡野间的,四壁粗陋,破败不堪,可却被一笑点缀得犹如华蓥水晶宫,周遭的灰败都仿若被镀上了灿锦的流彩,一直耀到了祁昭的眼底。
“祁大人,这事多谢你了。”兰茵抬袖替他斟了一杯茶,铭感至深地道谢。自安王去世,留下他们姐弟,虽说是皇家贵胄,可无根无基,照样飘若浮萍受了许多欺负。姬姨来求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她虽是一介女流,可也知官场水深,凭着有名无实的安王府怕也指使不动什么人,只好去求卢楚,卢楚左思右想,才领着她去见了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