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儿作伴的欢乐,有被迫读书习字打手心的悲苦。惨兮兮的傻太子身边,总有东宫少傅的身影,不是罚抄书就是拧耳朵,言语举止总能气得从容的少傅淡定不能。
推开后殿的门,走进葱郁庭院,那株梨树已过花期,繁盛茂密的枝叶确比记忆中少傅上树摘花时壮阔不少。
我倚着殿门看,仿佛能看见那时两人偷喝宫中酒酿罗浮春,醉倒砌下梨花间的情形。
“陛下,都已准备妥当了。”宫女来禀报。
我收了思绪,前去沐浴。
汤浴殿里,屏风围架,浴桶摆好,热水注满。我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打开一只木柜,果然找到采集的一包包梨花。我打开锦包,撒了梨花到水面。侍女要来帮忙拆锦包,我制止:“一年一采集,还是省着些吧。”
“这些是太傅收集的?”侍女望着木柜里堆成山的梨花包,惊诧不已。
“还有谁会这么无聊!”我关上木柜。
“太傅风雅之人。”侍女红着脸低头。
看来皮囊的风雅确能蛊惑人心,殊不知其还有放浪不羁的骨相。
水温试好后,侍女替我宽衣,刚解开领角,便听她一声惊呼:“啊!”
好像见鬼的样子。被皇叔拦在回廊上,他所见也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