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北风刮在脸上烈烈地疼,嗓子眼里一股子混着灰土的血味儿。她液晶许久不曾回府,和所有军士一起守在城墙上,吃着难以下咽,粗糙得直刮嗓子的干粮,随意拿起牛皮水囊便大口灌下凉水。
如今,她不是将军,却胜似将军。她曾经无比崇拜她的姑祖母,太祖的大女儿成华公主,与驸马于故乡起兵,呼应揭竿而起的太祖皇帝。是唯一一位以军礼下葬的公主。她曾经非常神往,羡慕那铁马冰河,征战四方,疆场驰骋的豪情壮志。然而,她现在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东西——也许,成华姑祖母,并不一定志在沙场——她除了同父亲夫君同生共死之外,全然无可选择。
可是,就算身为女郎,大概也会有想要拼尽一切捍卫的东西。除了她的驸马,她的夫郎,还有平宛城,他们的家园。
沈长歌,沈长歌——我只有这么点本事了,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要城还在,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们守下来。
此时,除了军士,城中的少年和健壮的妇人,都加入了守城队伍中。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得熏人,城墙外无数断肢残骸,扎着箭矢,或者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分不清哪些是楚军的,哪些是突厥人的。全部凌乱地堆栈在一块儿,散发出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