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没人知道,在他忍受着饥寒病痛将一桶桶的井水灌进太平缸时,是在想着他也应当放弃这一切,闭眼投进那漾漾的清水里永享太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神思恍惚,他将水泼到了窝在缸下的宋惠明,那时候的她是当真很小,小小一团,被水泼了也不哭喊,只是一颤一颤的抽噎着,加上光秃秃的脑袋,像是跌下树冠,却还未长出绒毛的幼鸟。
苏瑾还在家时,便见过这样的幼鸟,即便他亲手将它捧回家里,精心照料,但到底,却还是一日日的虚弱,叫声越来越低,直到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我想爹娘,我想回家……”
“你的爹娘呢?”
“你,你别哭,我还偷偷藏了一个窝窝,给你吃!”
“你怎么没带如意节?嬷嬷说,新宫人都要带如意节,这样才能事事如意,我想回家,我把我的给你,你以后就也能回家。”
惠明当时与他说过的话,苏瑾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明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雏鸟,可是看见病的手心打颤的他后,却偏偏像是成了什么再可靠不过的支撑一般,给予了他自从家破人亡之后便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