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刺溜打水下钻出来,汤漉漉的小脑袋使劲一甩,甩了他一脸水珠子。
纪理立时起身退开两步,十分嫌恶地伸手抹了把脸,沉声道了句:“唐小姐,久违了。”
那没眼色的小厮唤:“二爷啊,您看这都拜了堂,这称呼是不是改……”
唐糖立在荷塘里也不上岸,池水并不算浅,几乎要齐了肩,她一边抹着脸,一边抬头仰视岸旁那个胸戴大红花的愚蠢家伙。她的黑亮漆眸此刻着实挤不出笑意,只望着那副清矍高瘦的身形,讪讪道:“纪大人也久违。天热得慌,这池水沁凉舒适,我便下池子随意泡了泡。”
纪理没说话,只往微明微灭的烛火里沉着脸审视她,唐糖隐约感知他的目光,竟是有些心虚:“纪大人这么早就散了席?”
纪理只冷冷盯着她湿漉漉的脑袋,仍是半天未发一言。
小厮只好在旁打圆场:“不然二爷亲自在这儿照应一会儿,容小的去抱条干净毯子来?”娇滴滴的新媳妇,终归是要宝贝宝贝的罢。
不想纪理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竟是掷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