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多少年都能用一眨眼来形容。
他是个大稀客,杨新民对他冷嘲热讽,到底是留他吃了顿家常饭。高远挨了半天老眼飞刀,恍惚间有了种重返十年前的感觉。
那会他还是个技术员,钱心一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他们睡在一间活动板房里,上下铺的铁架床一翻身就咯吱作响,在漆黑的夜里茫然目前日复一日的生活。
他们曾经比兄弟还亲近,如今走到割袍断义,杨新民的二锅头度数太高,险些把他的老泪都辣下来。
当天下午三点差十分,王淳送了两个档案袋进来,钱心一绕开匝线,抽出来的东西让他意外。
一式两份,盖了公章的辞职信,盖了技术章和高远私章的无责声明,解约合同、他的毕业证、工资条、年终奖结算、这些年的保险单,全都是高远签完了字,剩下一个空白给他。
12张窄窄的数据条,意思是高远承认了他是违法解约。
钱心一盯着这些东西发了会呆,心情五味陈杂,背锅的时候谈不上愤恨,解脱的时候也没觉得豁然开朗。
他俯下身子,郑重的签上姓名,留下一份,然后也不收拾东西,谁也没通知,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离开的并不光荣,所以拒绝大张旗鼓。东西陈西安会替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