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上午,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仍然睡着的陶初无意识地缩在床上的另一个人的怀里。
薄薄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踹到了床底下,室内空调的温度很低,陶初紧靠着身旁那人的胸膛,而他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腕,一夜都不曾松开过。
他身上隐秘浅淡的香味,带着丝丝冰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就好像是一味能令人安睡的药香。
只是这夜,她陷在一个看似毫无止境的梦里。
梦里的画面一帧帧堆叠,有天边如血的残阳,也有浩浩汤汤从她身边奔流而过的人潮。
所有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他们惊恐,他们慌张,所有哄闹嘈杂的声音生生地刺痛着她的鼓膜。
而涌动的人潮中,自始至终,都唯有她一人衣衫褴褛,逆流前行。
她只记得,梦里的阳光很刺眼。
她还记得,梦里那一声模糊的龙吟渺远,而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风沙碾碎了她的声音,最后她双膝跪地,朝着那道隔绝了所有外界景象的光幕,磕头一拜。
那样虔诚,又那样绝望。
仿佛那道无法逾越的光幕后模糊的身影,就是她此生永远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