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博远对上林烁的双眼。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林烁,而不是林意清。林烁不是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林意清,林烁拍的电影不像林意清那样充满了对不切实际的幻想、充满了对美好世间的期望。
林烁不一样。
他从小跟着顽固的林厚根长大,他自己也是个小顽固,两个人寄居在凌家父子那边,没有父母,没有自己的家,没有其他同龄人理当拥有的一切。
林烁叫林烁。
不叫林意清。
林意清已经死了。
林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在这孩子最应该意气风发的年纪折断了他的羽翼,让他不得不学会收敛、学会忍受、学会一切他要求他学会的东西。
现在,林烁几乎已经全学会了。
所以林烁问他,这样也不行吗?
为什么不行?
即使康家有点难缠,即使麻烦可能有点多,贺家又不是挡不住。
他想要林烁变成什么样?
又或者说,他到底是想让林烁像林意清,还是想让林烁不像林意清?
贺博远心里有种莫名的躁意。
从意识到“林烁不是林意清”开始。
贺博远说:“我没有说不行。”他转开眼,“我从来没阻止你去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