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为了退婚,甘心将自己置于一个极危险的境地之中,可见心思之决然。
卫绾从被褥中探出头来,暗暗想到,殿下对她无情至此,能做到这种地步,她确实不必为此心烦,更不需担忧他的处境,他的好恶,并不需要卫家一个不堪配他的庶女的记挂。
常百草道:“反正回了洛阳,自有郎主为咱们做主,即便郎主做主不得,难道陛下能对太子迎回一个娼籍女子视若无睹?我是不信的!姑且看着罢!”
自安定上路,卫绾与常百草仍旧坐车。
太子另雇了一驾马车,供那美姬驱策。
卫绾并不想再打听太子与那美姬之事,只是夜间驻扎结营之时,她与常百草翻花绳说笑,那披着玄纱的美姬始终沉默寡言,她身边婢妇呶呶不休,无意之中吐露了她的名字。卫绾偏生耳朵尖,听见了。
那女子生得姣好,名字也好,千蕤。她不发一言坐于一隅之时,似娇慵无力卧晓枝的一朵残花,带着番惊心动魄的凄艳。或许那便是最吸引男子之处?
卫绾不记得高车骑上一世有甚么心爱之人了,人活那一世,了解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尚且不够用,况于素昧谋面之人。高车骑似乎想对美人献殷勤来着,只是彷徨不前,怕唐突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