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宴罢,欢情厌,不如归去。
难得一场好眠,未灵终于舒爽了许多。身畔还似有丝丝凉风,想来也没有睡得太久,她便懒懒问道,“如今几时了?”
“已过二更。”
原来是李晔,他怎么会来?
未灵一个激灵,便直起身来。竟是李晔在摇扇,自己身上也盖了件张薄衾,四下望去,也早已不见了小梅的影子。他还穿着绛红的喜服,到底是新郎官啊,衣襟上还夹杂着些许酒气。色如悬胆,眉似朗星,李晔对着自己时,总是那般言笑宴宴,意气风发。偏偏此刻,在他眼里可窥出一丝哀伤。
未灵干咳一声道,“定舟不去陪新夫人,倒来这里做什么?若是明日起了流言,又教我如何自处呢?”
李晔将那齐纨扇随手一抛,便落在了她怀里,又是那副笑吟吟得模样,“灵儿竟也怕流言?既是在我府上,我想在哪里难道还要顺着旁人的心意?”
他说的倒是轻巧,只是那中伤得人不是他罢了。
李晔从竹凳上起身,虚坐在了贵妃榻的沿上。未灵往里缩了缩,却又被他牵住了手腕。
他一直摩挲着未灵的指节,淡淡道,“手这样凉,在外边躺着,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若是受了风,岂不是又要喂药了?”